污文小说谁在等你在线阅读由余以健提供
八旗小说网
八旗小说网 玄幻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经典名著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官场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架空小说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竞技小说 推理小说 武侠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穿越小说 乡村小说
好看的小说 夫妇乐园 收养日记 都市奇缘 幸福宝玉 娇妻呷吟 銹母攻略 碧栬江湖 红楼椿梦 拯救人凄 灰色黎明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八旗小说网 > 灵异小说 > 谁在等你  作者:余以健 书号:42300  时间:2017/10/3  字数:15900 
上一章   第6-10节    下一章 ( → )
  06。昨天傍晚在小饭馆门外剥羊皮的小子叫二愣子,生于河北,今年27岁了。药材商万老板是他的四叔。四叔很早以前就跟随他的师傅在蜀中收购药材。师傅死后,四叔便让他做了帮手。之所以长期驻扎在风动镇,是因为这里山深路僻,可以廉价收购到不少野生的名贵中药材。万老板梦想着能收购到一些生长了上百年的人参,他向方圆一带的采药人传授寻找百年人参的路径和方法,承诺谁找到了他将高价收购,他的这个愿望是从师傅那里接过来的,他认为自己一定能寻到这种稀世宝物,他的信心建立在对风动镇的把握上,从一些线装书中,他认识到风动镇历史上出现的怪风来源于天空有一个大,怪风便从那中而来。那也称为天眼,它的光照在山中某个地方,那里长出的人参至少能活500年以上。“你们与其去挖一些大路货,不如到悬岩峭壁上去找找,百年人参谁找到了谁发财。”万老板对山中的采药人说“别拿歪货来蒙我,我闭着眼睛也知道你们拿来的是不是真货。”

  二愣子就这样跟着四叔在风动镇呆了七八年,闲来没事,便同时开了这小饭馆,好在镇西头的山坡上住着蕨妹子和一群酒徒,加上有零星的摄影者和身份不明的过客,每天有10来个食客也够这小饭馆生存了。

  二愣子一夜没睡好。自从昨天傍晚那辆深蓝色的越野车轻飘飘地飞进小镇,他就一直有点儿神魂颠倒,那个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勾了他的魂。在风动镇,出现这样的女人一年也没有一次。四叔发现了在阶沿上剐羊的他动作有点僵硬,便从饭馆里走出来低声告诫道,别老瞅着里面,和那女人一块儿的男人管上有人血,这一对鸳鸯着呢,小心一点儿。

  二愣子想不通,这么个天仙似的女人不可能和什么罪恶有关。她一袭白裙,面若观音,不像这镇上的蕨妹子,像红节子蛇一样绕而让人害怕。夜深人静后二愣子爬上阁楼睡觉,草垫像针一样扎得他睡不着。后半夜,他从阁楼的窗中又看见了那个女人,这次她一身红裙,在野地里游,二愣子终于有点害怕了。

  由于失眠,二愣子起晚了点,不过早晨本也无事,山谷里雾气蒸腾,风动镇十步以外看不清人,以至于那个女人来到饭馆门前时,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伙计,有早餐吗?”昨晚的那个男人从女人身后窜出来问道。

  二愣子将客人让进店内,慢慢地升火、拿碗、鸡蛋挂面,慢慢地操作,眼睛却不断往那女人身上瞅。今天她穿了一条牛仔短,腿很润很白,上身穿了件黑色小衫。

  “要去登山么?”二愣子鼓足勇气发问。

  “我们来这里办事的。”艾楠答道“请问903信箱还有留守处在这镇上么?”

  “什么留守处呀,早没人影了。”万老板突然从里间走出来,这让二愣子很扫兴。

  “都走光了?那山上的工厂呢?”刘盛着急地问道。

  万老板说他七八年前到这镇上时,山上镇上就已经没人了。也没有什么留守处的,这是你们城里人的想法。

  “这镇上有一座903信箱的疗养院,疗养院附近有一处墓地,以前903信箱的职工死了,都葬在那里的,是不是?”刘盛认真地问道。

  “你们问这个做啥?”万老板有点疑惑“疗养院还在啊,镇西头的山坡上,一大片漂亮的房子,这些年都空着,谁进去住都可以。墓地嘛,草都长了。怎么?你们来给谁扫墓的?”

  “哦,我们顺道来看看的,我爸以前在903信箱工作…”刘盛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他觉得没有必要把一切对这个瘦老头说清楚。

  “这镇上有个叫胡老二的人么?”刘盛想起了受人嘱托的事。

  “嘿嘿,胡老二,胡铁匠,这个疯子。”万老板好像对这个感兴趣“你们认识他?”

  “不,不,”刘盛解释说是在路上的一个峡谷里遇见了他哥胡老大,托他们让胡老二带点东西给他。刘盛同样忍了半句话,没说要带的东西是一具僵尸的头发。

  “胡老二是个铁匠,可自从小镇萧条后早就无事可做了,和住在镇东头的10多户人家一样,靠种点苞谷,挖点药材过日子。”万老板对胡老二显然很熟悉“不过这人有点疯,却又不是真疯。三年前他娶了个山里的姑娘,结婚还不到一个月,他老婆进山去挖药,被一头黑熊咬死了。胡老二重新点燃他的铁匠炉子,打了一20斤重的锋利铁矛,天天进山去找那头黑熊。三年来,他走遍了方圆一带的峰峰岭岭,一天也没歇过。冬天山上铺了雪,他也照常进山去敲那些岩。你们说,这个胡老二是不是有点疯了?”

  向一头黑熊复仇达到如此痴的地步,刘盛认为这个胡老二是个偏执狂。艾楠却说这男人有点意思,他的老婆在九泉之下会很安慰的。刘盛和艾楠一边谈论着这个要找的人物,一边向村东头走去。刘盛的想法是,找到胡老二,不但可以完成胡老大办的事,还可以请他在疗养院附近的基地掘一个墓,并办墓碑什么的。既然903信箱已经没人留守了,安葬老爸的事,也没向谁联系并得到批准了。他本来想请万老板帮助安葬事宜的,但立即想到万老板是一个商人,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不借此敲一笔竹杠才怪。而胡老二是本地的山民,一定老实忠实,帮了忙收几个零钱他就足了。这么多年来,刘盛在用钱上从来打细算,不是他小气,而是没钱的日子他过怕了,要保住好日子就得这样。

  雾气还没有从镇上散去,街道两旁的空房子显得很虚幻。刘盛一边走,一边想像着这里多年前的繁荣,一到礼拜天,903信箱的职工一定从旁边的山上下来,将这里挤得水不通。镇中心是一个十字路口,他们向东拐去,艾楠说见到胡老二还得打听一下小女孩麦子的情况,雾杉坪那个卖的汉子说以前在风动镇见过这小女孩,究竟有没有这个孩子,问问胡老二就知道了。

  越往东走,两旁的房子慢慢拉开了距离,房子中间和后面出现了一些种着玉米的坡地,这里就是风动镇最后的居民的栖息地了。但是,仍然没看见一个人影,路边出现了一条死狗,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病死的,总之是一条没人管的死狗。

  “怎么没人呀!”艾楠说“我们得进房子去找找。”

  左边的坡地上正有一座房子,安安静静的好像正等着人来叩问。他们走到房子前,刘盛将门推开了一条叫道:“老乡…”

  没人应答。他们推门走了进去,眼前是一间堂屋,靠墙的神案上还燃着香火,这是山民一生虔诚的表现。

  “这里有人住。”刘盛判断道,同时提高声音对侧面房间叫道“有人吗?”

  仍然没有应答,刘盛的叫声在堂屋里有小小的回音。

  艾楠好奇地推开了侧面的房间门,抬头一看,半明半暗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古古香的大上睡着一个人,还没有醒来。

  “老乡!”艾楠一边叫着一边走到前。突然,艾楠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走在后面的刘盛一把抱住了正要倒地的她。

  上直地躺着一个人,盖着大红被子。在被子外面的是一张干枯的老太婆的脸。

  “死人呀!”艾楠大叫。她感到天旋地转,鼻孔里又充了一种奇怪的气味。第三章

  07。中午过后,7月的太阳热辣辣地照着风动镇。走出镇西头,一大片青砖红瓦的房子出现在山坡上。这是903信箱遗留在这里的职工疗养院。隔疗养院半里路是一片墓地,如今已是草深过膝,要走近了才能看见一些正在风化剥落的墓碑和大大小小的坟堆。

  刘盛已经在这里挖出一个深坑,他站在坑里,用铁锹往上面抛着土。艾楠蹲在坑边,守护着身边那个用红布包着的骨灰盒。

  挖坑这件事,刘盛原准备请胡老二帮忙干的,可是早晨去镇东头找他,不但没找到,还误进了那个死老太婆的房子。路上就听胡老大说过,风动镇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死在家中三年了不腐烂,没想到他们一到风动镇竟闯到了她的前。

  据后来找到的山民讲,这孤老太婆姓丁,三年前人们发现她一个月没出过家门了,前去探看时发现她已经死在上。她盖着大红被子,稀疏的头发纹丝不,皱巴巴的脸上已经双颊凹陷,仿佛一颗头骨。当时是大热天,这尸体却没有一点气味,人们开始惑、惊奇,继而是敬畏,谁也不敢去动这尸体,更不敢想葬她的事了。随着冬夏往返,这尸身始终不腐,方圆百里的山民都知道了这件奇事,不少人前来敬香,祈求保佑。难怪百里外的胡老大也要他的兄弟取点丁老太婆的头发,让刘盛返往时带给他,以便治疗他的痴呆儿子。

  但是,胡老二进山去了。镇东头的山民讲,他带着铁矛进山去寻那头咬死了他老婆的黑熊,几年来天天如此,可这次,胡老二恐怕回不来了,理由是胡老二进山每天晚上总是要回来的,可这次进山三天了还没回家,人们认为凶多吉少。

  镇东头的十多户人家全都是老人和孩子,年轻人都外出求生去了,艾楠问他们这里有没有走失过一个小女孩,名叫麦子,人们都摇头,表示这里的孩子都像狗一样围着大人转,从没有小孩子丢失的。刘盛看见艾楠脸上的迷茫,便安慰她说,山里的孩子都长得差不多,雾杉坪的人说在风动镇见过麦子,一定是看花了眼,或者,根本上就是信口说的。艾楠反对说,麦子长得很乖很特别,怎么会被人看错呢?

  不管怎样,风动镇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刘盛问镇东头的人家借了铁锹,来到903信箱的墓地挖起坑来。他得尽快将老爸的骨灰葬了以便返程。越野车停在镇上的小饭馆门外,刘盛扛着铁锹和艾楠一起去车上取骨灰盒,遇见万老板时只好将此行的目的讲了。刘盛说还需要一个墓碑,不知道这镇上有没有石匠。万老板直摇头,说是要找石匠做墓碑,离这里三十里路的山洼里有一个这样的工匠。刘盛最后和万老板谈妥,由二愣子代为跑路,墓碑的价格加跑路费共是500元。刘盛无奈,只得同意了,写了墓碑上的文字交给二楞了,让二楞赶快出发。万老板掐指一算,说是凿刻碑文加往返路程,得用三天时间。

  三天就三天吧,墓碑一立上立即返程。刘盛一边挖土一边想,老爸也真是太固执了,死前立下遗嘱一定要葬到这里来,让做儿子的只得照办。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老爸31岁参加三线建设,在这里呆了三十年,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魂归故里吧。

  骨灰盒放进了坑里,洒下第一捧土时,刘盛的眼睛了,嘴抖动着,心里一定在说着什么话。艾楠也想起了他老爸生前的样子,浓眉大眼,虽说老了也能看出年轻时的气盛,刘盛就长得像他老爸。她还想起了她和刘盛结婚的样子。艾楠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让手中的土像细雨一样洒下,以表达儿媳的心意。

  坟堆垒好之后,太阳钻进了一大片云层中,有风吹来,远远近近的青草显得幻。香蜡冥钱都在车上,等墓碑立好后再来祭奠吧。刘盛的视线从坟堆上移开,望着远处那一大片青砖红瓦的房子,那是疗养院,老爸讲过他在这里工作时,每隔两三年就会在那里住上一阵子。

  “还要等三天,我们为什么不住到疗养院去呢?总之都是空房子,比镇上那些老鼠窜的房子好多了。”刘盛指着远处的房子对艾楠说。

  艾楠表示同意,刘盛便让艾楠先过去看看,在那里等他。他去镇东头把铁锹还了再赶过来。

  疗养院的围墙和大门已经破败,但房子却完好无损。艾楠走了进去,里面是四合院格局,院子里长着几丛高大的芭蕉,叶片宽大肥厚,高过屋檐。院子正面和侧面皆有通道,艾楠从正面的近道走过去,眼前又是一个四合院,格局和前面那个院子一模一样,仍有近道向内。艾楠这次选了侧面的近道,走过去仍是一个四合院,同样的格局,同样的芭蕉,这种宫式的建筑风格让艾楠心里发慌,她想赶快退出去了。可是,接连穿几条通道,总是一模一样的四合院,她找不到出口了。

  院子里寂静无声,刚才进入云层的太阳又出来了,斜斜的光打过来,照得院子里一半是阳光,一半是房子的阴影。艾楠站在廊下不敢再穿,她怕越走越

  这时,她背后的一道门响了一声。艾楠在惊恐中回转身,见一道双扇门正被风吹得半开。她走近,从门里往屋内望了望,里面的布置完全是医院手术室的模样,屋中央还摆着一张手术,艾楠三年多前经历过这场景的。这是间手术室明确无误。艾楠后退了两步站到院子里,这里不是疗养院么?哦,对了,疗养院总是附属有医院,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虽说为手术室找到了解释,艾楠心里还是害怕。她赶快从近道跑进了另一个院子,人还没站稳,不知从何处响起一声咳嗽。

  “谁?谁在那里?”艾楠本能地大叫。

  一声门响,一个干的老人出现在对面的房间门口。这不是徐教授吗?昨天晚上刚到风动镇时,在小饭馆里遇见过的。

  “教授,是你啊?”艾楠惊魂未定。

  徐教授也有点惊讶:“怎么,你们也住到这里来了?”

  艾楠说正准备住过来,镇上的房子老鼠太多了。徐教授说住这里好,并让艾楠进他房里看看。

  这是典型的疗养院房间,有和衣柜,还有卫生间,只是洗澡的头没有水出来,教授说都废掉了,不过这里有更好的洗澡的地方,疗养院后面的崖下一处温泉,好极了,难怪疗养院当初建在这里。

  艾楠心里踏实下来,有教授这样的人作邻居,在这里住3天也不会太难受了。

  “摄影家呢?”艾楠想起了与教授一同喝酒的那个络腮胡男人。

  “今天一早,就开着他的那辆破吉普车走了。他出山后先到成都,将借来的车还了,再飞回他的北京去。”徐教授赞赏地说“这些搞摄影的,为创作真舍得花代价。哦,你们找着合适的房间了吗?”

  艾楠摇摇头:“我刚进来,每个院子都一模一样,已经昏头了。”

  “那就住蓝墨住过的房间吧。”教授说“哦,蓝墨就是那个摄影家,他的名字书香气的,是不是?”

  摄影家住过的房间就在教授隔壁,艾楠走过去看了看,刚住过人的房间就是叫人放心一些。

  “哦,我得出去接一下刘盛。”艾楠突然想到刘盛会找不到这里的。“但是,我不知道出去该怎么走?”

  徐教授告诉她,进入每一个四合院,选择向东的通道,就可以一直走到外面去。“在这里,主要是要选择方向,不然谁也会迷路的。”教授略带得意地说。

  这办法真灵,艾楠穿过几个院子后果然走出了疗养院。她站在门外张望了一会儿,山坡下一个人影也没有,刘盛怎么还没赶过来呢?

  突然,她听见了院内有叫声。侧耳一听,正是刘盛在里面叫她的名字,只是那叫声非常惊恐,仿佛有怪物扼住了他的喉咙一样。

  08。这座宫似的疗养院究竟由多少个四合院组成,徐教授说攀上旁边的山上一望就知道了。他说从高处望下来,疗养院像一个大棋盘,方方正正的格子一共有32个。在若干年前903信箱兴旺的时候,这片建筑群具疗养院、医院和招待所三种功能。为什么不建楼房而建成全是平房的四合院结构,徐教授说也许是由于对历史上那场大风的恐惧,虽说一百二十年来没发生过那种拔树推房的大风了,但在这风动镇的地盘上,谁敢说那风就不会再来呢?903信箱完全搬走不过十来年光景,疗养院的围墙和大门就都坍塌了。这都是一些软风造成的。徐教授强调说,这里的风可以在一夜之间让所有的草和树枝指向同一个方向,在下一阵风到来之前,这些像被使了定身法的草丛树林绝不会倒向另外的方向。

  “还有,这些四合院的门窗大多被损坏了。”徐教授对坐在他房间里的艾楠和刘盛说“但你们发现没有,只有向东的门窗保持完好,这说明只有这个方向没有风来,其余3个方向都轮处于风口,门窗都乒乒乓乓地被打坏了。”

  “所以,毒蛇也溜进来了…”刘盛心有余悸地说。刚才,他进这里来找艾楠时,也在四合院的连环套里了路。他无意中走进一个房间,猛然看见一条红色和灰色相间的毒蛇正从窗台上滑进来。他的背脊猛然发冷,触电似的弹出房间站到院子里,大叫起艾楠的名字来。

  “这里确实有不少蛇。”徐教授平静地说,好像他一点儿也不害怕似的。“但是,比住在镇上的空房子里好多了,那里老鼠横行,叫人根本无法入睡。至于蛇嘛,只要你不招惹它,它一般不会主动向人攻击。况且,万老板还给了我一件东西。”

  徐教授拿出了一瓶雄黄酒来,他说只要将这酒洒一些在自己的房前屋后,蛇就会远远地避开而行了。

  刘盛和艾楠都松了一口气,有了这退蛇法宝,在这里住两三天便没有任何担忧了,只等二愣子将墓碑带回来立上坟头,然后便可以顺利返程了。况且,有徐教授为伴,住在这里也显得有人气。

  徐教授住在这里十多天时间了,可老板说他来这里考古的,徐教授听后笑了,他说他是教中文的,对考古一窍不通,他只是来这里找一些化石罢了。

  徐教授已六十二岁了,头发里夹杂着一些银丝。他拿出两片薄薄的石片给艾楠和刘盛看。第一块石片中有一条小鱼,第二块石片上有一只蜜蜂,它们都形象生动,似乎不经意掉进石头里被封存起来了。教授说这是多年前他的一个学生送他的,这学生的父亲原是903信箱的职工,这两片古化石就是他父亲在风动镇附近的山里发现的。徐教授一直就想来这里看看,一直到现在闲了下来才终于成行。

  “别小看这些化石。”徐教授用手指轻轻拂着石片说“它们存在的历史以亿年计,比恐龙时代还早。当时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地球上天翻地覆,这已是人类还无法抵达的秘密。”

  艾楠和刘盛对这两块化石惊叹不已,徐教授很快将化石放回了一个精致的木盒中,木盒中还放着干燥剂,看得出来,这宝物他是不轻意示人的,关于化石的价值,徐教授说它是无价之宝,如果落入俗人之手,一块化石换一部现今世界最豪华的轿车当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刘盛惊叫起来。

  “应该是这样吧,”徐教授说“我也是听人讲的。这样的古化石究竟值多少价,没人估得出。”

  “你这次找到新的化石了吗?”艾楠好奇地问。

  徐教授摇摇头。不过他表示还将继续找下去,刘盛当场表示愿意陪教授去山上转两三天,教授欣然答应,他说他正愁没有一个伴呢。

  人的命运改变常常来自于偶然尤其是当你离了常规生活形态以后,这种偶然就像夜空的流星一样注定要出现,让你猝不及防。

  本来,来到风动镇的第二个傍晚,艾楠和刘盛可以一身轻松地只等返程了。刘盛之父的骨灰已经葬下,三天后墓碑一到立上坟头就可走人。没有找到的胡老二也主动出现了,他犹豫再三后也答应去那个死而不腐的老太婆房间,取几头发让刘盛带给他住在峡谷里的大哥。

  胡老二是在暮色四起时走进镇里来的。这个壮实的中年汉子皮肤很黑,穿着布褂布,肩上扛着一支长长的铁矛,矛尖上挂着几只野兔,这形象,极像《水浒》里的某一个猎户。

  胡老二出现在青石板路上时,万老板最先看见他,立即告诉正在和徐教授喝酒的刘盛说,你要找的胡老二回镇上来了。这个进山三天三夜未归的人还没有被熊吃掉,刘盛赶紧跑出去和他打招呼,并把他大哥要他办的事告诉了他,刘盛看见他的眼睛中有恐惧闪过。

  刘盛回到小饭馆时对艾楠说,他同意了。徐教授放下酒杯望着刘盛,为他认识这镇上的人感到好奇。“我听说过这个胡老二,”徐教授说“为猎杀一头黑熊已追踪三年了。我想他对山里的路径一定很熟悉,如果能请他带路,我们去找化石时一定方便得多。”

  这是个好主意,刘盛表示等今晚胡老二送东西来时,和他谈一谈这个想法,并且,带路费都不用给,总之他也同时在寻黑熊,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家只是同路而已。刘盛只有等墓碑的三天时间,但愿这三天能有奇迹发生。化石,上亿年的鱼和蜜蜂,刘盛觉得能得到这种罕见之物是父亲的保佑,因为是父亲的灵指引他来到这个叫风动镇的地方。

  刘盛和徐教授碰杯喝酒,两人的眼睛都有些发亮,坐在同桌的艾楠对此事有点似懂非懂,心里想着的是胡老二晚上就会送来那个死老太婆的头发,她觉得一切荒唐透顶,自从驾车进入这云遮雾障的山中,遇见的事一件比一件难于解释。小饭馆外面的光线暗了下来,她想起了那个叫麦子的小女孩,真的,她不像是山里的孩子,她的小嘴叫出的“妈妈”的声音传到了昨夜的月光下…

  这时,一辆旧吉普车驶进小镇,在小饭馆门外停下。今早就已离开这里的摄影家蓝墨又返回来了,这个络腮胡的男人带回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山体滑坡了!出山的公路被阻断了。

  “那我们怎么回去呀?”艾楠紧张地站了起来,声音有点发颤。

  “出不去了。”只有万老板不惊不诧“山体滑坡在这里是家常便饭,没关系,你们在这里顶多住上一个月,公路局会把道路打通的。”

  “一个月?怎么行?”艾楠和刘盛几乎同时吼了起来。

  万老板说这里又不是交通要道,能有人来疏通就不错了,摄影家表示他无所谓,在这里多留些日子,也许还能拍到一些好照片呢。

  时间表的改变往往是命运的暗中安排。艾楠、刘盛和徐教授、摄影家一行四人出了小饭馆向镇西头走去时,天已完全黑了,街道两旁的空房子里传出老鼠的“吱吱”声。这是一座空城,老鼠在上百间黑暗的房子里吃什么呢?艾楠纳闷地想真的是啃柱子和房梁吗?整个镇中心只有万老板的小饭馆有人烟,难怪万老板养了三只大猫来镇守城池。

  三只猫,有一只黑色的连万老板也觉得有点可怕,夜里它从阁楼上溜下来,暗黑中只有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如果这黑猫爬上屋顶叫个不停,风动镇准会出事,三年前,胡老二的老婆被黑熊咬死,那猫就在屋顶上叫了很久,而胡老二是第二天才得知这个噩耗的。另外两只猫要温顺得多,万老板分别叫它们大黄和小黄,尤其是大黄,年龄大了,经常躺在碗柜边眯着眼,一动不动中保留着一点虎的懒散和威严。

  来风动镇的外来客一年比一年少,万老板觉得这个镇很快要风化掉了。这个夏天,至今为止就只有四个人来到:一个找古化石的教授,一个摄影家,一对来此葬亲人骨灰的夫妇。万老板在小饭馆门外目送着他们向镇西头的疗养院走去,突然觉得正在开始的夜格外冷清,也许,是二愣子不在身边的原因,蕨妹子和那一群汉子两天没来这里吃饭了,也许是又外出了没赶回来吧。

  万老板开这个饭馆纯粹为了消除寂寞。白天还好办,有采药人三三两两的来货,晚上就只有独守空镇了,万老板的老婆在成都市场上有一个药摊,每月她派人来这里收一次货,顺车带一些食品和用品来,万老板和二愣子用一些,也卖一些给方圆一带山民和过客,每年冬天大雪封山之前,万老板便赶回成都去,次年开后再进山来,这种日子,倒也逍遥。重要的是,万老板觉得找到百年人参的日子正一步步近。

  小镇的街道上已填朦胧夜,走出饭馆的四个人早已看不见了,万老板站在阶沿上伸了一个懒,正要进门时突然听见了房顶上的猫叫。

  “咪噢———”那只黑猫不知何时已爬上房顶,它的不祥的叫声让万老板打了一个寒噤。

  09。当天夜里10点过,艾楠和刘盛住的房间外面,传来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在这之前,艾楠的心情曾放松过好一阵子。虽说回到这座宫式的疗养院,穿过一个又一个空的四合院时有点紧张,但毕竟是四个人一起来,大家下意识地高声说着话,也不觉得害怕了,尤其是刘盛从车上带下来的那支手电筒,将连接四合院的通道照得雪亮,大家明确无误地很快就到了教授和摄影家住的那个院子。

  摄影家首先开了屋里的灯,大家进到了屋里。这深山里能有电照明,还是托903信箱的福,这工厂当初迁来时,高线也随之架进山里来了。

  艾楠的心情好转是从看照片开始的。当时,刘盛和徐教授聊着明天上山去找古化石的事,摄影家见艾楠无聊,便拿出数码相机让她看存录在里面的照片。

  “摄影不是简单的记录,而是发现。”摄影家说话时络腮胡随之动,颇有艺术家的感觉。“镜头可以发现世界的多样,生命的复杂,说到底,是发现我们自己内心的渴望。”

  他说这些话时艾楠并没在意,她正在数码相机的显示屏上一张一张地欣赏他的作品。有山中的怪石,老树桩上出的芽。从各个角度拍摄的风动镇景观,接着,照片上出现了人物,是一个正在跳舞的年轻女子,她穿着黑色的背式长裙,二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盘在头顶,一双大眼睛让艾楠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摄影家指着这张照片说:“看不出来吧,她可是风动镇土生土长的姑娘,人称蕨妹子。”

  “可她一点儿也不像山妹子的样子?”艾楠疑惑地说。

  摄影家说这是她跳舞时的装扮,如果你在镇上遇见她,见到的保准是一个地道的山里姑娘。蕨妹子是个孤儿,16岁那年被一个马戏团带走,两年后她和马戏团里一个叫黑娃的汉子一起跑回了风动镇。这对小情人像这里的所有人一样学种玉米和养几只羊为生,后来发现山那边的铁路上,能很轻松地从货车上掀下一些物品来卖,于是,他们便团聚了山里的七八个汉子一起干起了扒车的营生。

  “这不是盗窃吗?”艾楠惊讶不已。

  摄影家说在这穷山僻壤,不要说盗窃,就是抢劫也曾是部分人的生活方式之一,古书上就不是有“留下买路钱”的故事吗?我拍下她的照片,其意义是复杂的。你看,她穿的裙子就是从火车上掀下的货物之一,另外还有冰箱、电视、罩、牙膏等等。天很黑,爬上车的人也看不清楚,往往是掀下几箱货物了事。蕨妹子和那群汉子也住在疗养院里,在最南边的那个四合院。这两天没看见人,估计又是到山那边的铁道上去了。他们每次回来,都是兴高采烈的,一到晚上就喝酒、唱歌、跳舞、蕨妹子在马戏团学过舞蹈,她的舞蹈感觉特好,摄影家说他给她拍照时,自己并没有喝酒却感觉有点醉了。

  摄影家的讲述连刘盛也听得入,徐教授已回到他的房间休息去了,摄影家一边收起相机一边说:“等蕨妹子回来,我让你们认识一下。”

  “他们不会抢我们的东西吧?我的那辆越野车可是新买不久的。”刘盛担心地问。

  摄影家拍着口说不会,他们对人很友善的,不会抢人害人。艾楠说蕨妹子其实可以走正道的,到城里去参加演出团体不好吗?摄影家说她不可能那样,当初她是被人贩子骗去马戏团的,在那里像奴隶一样过了两年,她之所以逃跑回风动镇来,就是要自由自在地活。

  当初,徐教授建议艾楠和刘盛就住宿在摄影家房间的,由于摄影家已经返回,他们只好另寻房间了,不巧的是这个院子里另外的房间里都没有,最后只好在相邻的四合院里找到一个有的房间,刘盛从徐教授那里要来了雄黄酒,在门前屋后都洒上一些,防止有蛇溜进来。院子里照例有矮树丛和两株高大的芭蕉,如果不是空旷得让人害怕,其实是很幽美的。

  摄影家陪着他们收拾好房间才告别,临走时说有事叫一声,两个院子就一条通道连着,高声叫一下大家都能听到。

  艾楠躺在上,感到一阵其名的轻松。本来,出山的路被滑坡堵住了,曾让她焦急得发疯,为什么现在反而轻松了呢?也许,由于不可抗拒的原因,她突然为轻松一下自己找到了理由。几年来,她确实太累了,每天脑子里装的全是保险公司的客户、客户,还有几十个业务员让她管理着,她买了跃层式住宅,可是她除了自己的卧室,对其余的房间一直都有陌生感,客厅里永远有女佣魏妈在那里看电视,她没时间在任何地方停留,除了睡觉,她永远处于工作状态中。刘盛抱怨说,她已将家当作匆匆来去的旅馆了。可是只能这样,身居上海其实不只是上海,在今天不这样干行吗?现在好了,山体滑坡出不去了,慢慢等着公路疏通吧。她就不应该轻松一阵子吗?

  房间里已关了灯,她感觉到刘盛侧过身来,正在寻找她的嘴。她主动配合了一下,他们吻住了。很久以来,艾楠少有这种心情。她有些歉意地伸手抱住了刘盛,她感觉到他有些意外激动。

  这时,黑暗中传来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谁?”刘盛坐起身紧张地问道。

  “是我。摄影家说你们住这里,我送东西来了。”一个重的男人的声音,是胡老二。

  刘盛开了灯,穿上衣服后走出门去。他再进屋时,手上拿着一个火柴盒。

  “那东西送来了?”艾楠紧张地明知故问,她不敢说出“头发”这个词,因为这个词让她恐惧,她要避免那个死老太婆的脸浮现出来。

  “送来了。”刘盛的回答也避开了那个可怕的名词。他将火柴盒放在头柜上。

  “不行,放远点!”艾楠吼道。

  刘盛将火柴盒移到靠窗的小桌上。

  “最好不要放在这间屋里。”艾楠请求道。

  刘盛想了想,将火柴盒放进了卫生间里,并且将卫生间的门关上。

  他们关了灯继续睡觉,艾楠的思维却老想着那火柴盒里的头发,一小团已经失去光泽的灰白头发,它是从一个死而不腐的老太婆头上取来的。

  刘盛在暗黑中抱住了艾楠,她推开了他。“你做的事让我心烦。”她说“一点头脑也没有。”

  “帮别人一点忙嘛,也没什么。”刘盛辩解道。

  艾楠坐了起来:“帮忙?你还不是就想省去50元推车费,才答应帮那个胡老大带这鬼东西的,这个东西有什么用?这能治好他儿子的痴呆症?真是鬼心窍!”

  “省钱有什么不好?”刘盛也有些恼怒了“咱们又不是拥有千万亿万的大老板,就挣这么点钱,不省行吗?”

  “那你买车干什么?”艾楠反驳道“几十万呀,省下来不好吗?”

  “你早有车了,我不该有一辆吗?”刘盛真的发火了“挣了钱,不买车买房干啥?对,你挣得多一些,我发誓,我会赶上你的。”

  “嘘,不要和我吵架。”艾楠是个爱面子的人,她担心旁边院子里的教授和摄影家听到吵闹声。

  “谁和你吵了?”刘盛嘟哝着转过身睡去。

  艾楠也闭上眼睛,但老是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里传来难以名状的声音,像一双布鞋在水泥地上走动。

  艾楠的身上出了冷汗,她推醒刘盛,凑着他耳朵告诉他卫生间里有奇怪的声音。

  刘盛屏息听了听,然后开了灯,大声地咳了两声嗽,然后向卫生间走去。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一个可怕的形象出现在眼前———墙角站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没有躯干只有头颅的人,披头散发,看不见面孔!

  刘盛发出惨烈地大叫,这叫声让坐在上的艾楠差点昏死过去,她想跳下逃跑,可身子僵硬得动不了,只有嘴里发出了一声“救命”的呼喊。

  第四章

  10。离疗养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温泉,泉水是从崖壁的裂里弯弯曲曲下来的。泉眼在哪里没人知道。也许是源远长,温泉在崖壁下积成一方水塘时已几乎没有多少热气。但这样更让人舒适,泡在齐深的水塘里,头上是覆盖着崖壁的灌木,将塘里的水也映得绿汪汪的。

  此时是早晨9点过,太阳已经出来,但山谷里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去,摄影家光着身子泡在水塘里,他喜欢在早晨沐浴,他认为人睡了一夜后身体中积了浊气,需要用水冲去后才能重获清新。尤其是在这样的山谷之中,他躺在水边闭上眼时有天堂依稀可辨的感觉。

  在这里已经呆了半个多月了,摄影家本来是准备昨天出山的。可是山体滑坡将公路堵住了,他留了下来,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差点漏拍的题材,这就是镇东头死去三年而不腐的老太婆。他早知道这件事,可怎么就没想到拍摄下来?可见创作是有盲区的,要不是昨天半夜刘盛和艾楠房间里发生的可怕事件,他仍然不会想到拍摄这具神秘遗体的。

  摄影家从水里出来,一丝不挂地坐在冒出水边的光滑石头上。他是中国最逍遥的人了,虽已年届不惑,但无家无室,常年辗转于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先是长江源头、黄河源头等,后来发现凡是被镜头反复扫描过的地方不是他的艺术归宿。他离了一般摄影者的路径而独闯世界,他游走于深山僻地,坍塌了的寺庙、与世隔绝的人家等成了他镜头捕捉的对象。在黄土高原,他让一个牧羊女作模特,背靠糙的岩石拍下了一幅****作品,这幅作品犹如天籁,让艺术圈内及圈外的人都过目难忘,曾获得过全国摄影大奖。

  摄影家迹天涯,身份证上的名字叫蓝墨,居住地为北京。他在京城拥有两套住房,是他先后辗转工作于两家国有单位分配给他的,后来住房改革时,出了一小点钱便买下了,五年前他辞了职,迹天涯的经费便靠这两套住房的租金。所以他现在回到北京,还只能住在父母家。他父亲是一个画家,对他丢掉画笔热衷于摄影一直耿耿于怀,父母对他的第二个不便是他一直未婚,他父母认为一个人不传宗接代是人生最大的失职。但是他们不知道,摄影家自端起镜头的那天起,拍摄出经典作品的梦想就已经使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金钱富贵成家养子在他眼中完全是别人的生活。他是谁?他是为艺术而生的蓝墨。他的作品留下来,将具有徐教授要找的化石那样的意义。

  水塘附近传来有人一边走路一边拨树枝的声音。摄影家中断了遐思,站起身往通住水塘的小路望去,原来是同住在疗养院的艾楠正向这里走来。摄影家赶快蹲下身去穿上短,然后站在水中继续沐浴。

  “喂,你好,你看见一个孩子从这里经过吗?”艾楠已经站在水塘边,对着摄影家神色慌张地问道。

  “孩子?”摄影家感到莫名其妙“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孩子。”

  艾楠说她刚才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房门是开着的,她无意中抬头看见一个孩子在门外闪了一下,她略微迟疑后追出房门一看,孩子已跑掉了,院子里只两株芭蕉和半人高的草丛在风中动。她一口气跑出疗养院,抬头向远处的山坡张望,刚好看见一个孩子的背影钻进了矮树丛,她看得非常清楚,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的碎花连衣裙,这身影她非常熟悉,正是在路上搭车后又走失的麦子。这个小女孩的名字叫麦子,艾楠向摄影家解释说。

  摄影家对艾楠所讲之事非常吃惊。但是,刚才这里肯定没有任何人走过。这水塘周围安静得树叶落地都能听见,一个孩子跑过不可能没有声音。但艾楠肯定地说麦子是跑向这里来的。

  “也许,是你的眼睛看花了。”摄影家望着艾楠说“昨天夜里的事吓得你昏了头吧。”

  昨天夜里,艾楠一声“救命”的大叫,惊动了住在隔壁院里的摄影家和徐教授。二人跑过去一看,艾楠正在上蒙着被子发抖,刘盛也脸色煞白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卫生间。摄影家和徐教授进了卫生间,开灯后看见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墙角的一块砖头上放着一个火柴盒,旁边倒立着一个拖帕。二人等艾楠和刘盛平静下来,艾楠说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是刘盛面对卫生间的惨叫声使她吓得掉魂,因为她知道卫生间里放着死老太婆的几头发。而刘盛说,他看见卫生间的墙角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摄影家和徐教授当即分析,那披头散发的“人”便是倒立在墙角的拖帕。摄影家说,黑暗会欺骗人的眼睛,我是搞摄影的,我知道什么叫错觉。虚惊一场,你们尽可以放心睡觉吧。

  事情过去了,摄影家回到自己的房里时却想到,这死而不腐的老太婆让人们如此敬畏,甚至用她的头发都可以治人的痴呆,何不将她的尊容拍摄下来,定是少有的摄影作品。刚才,摄影家泡在水塘里时还想着这事,他知道拍摄死者是这一带山民的忌,那么,只有夜里去**了,而他还不知道老太婆的住宅,也许得请艾楠带路才行,她说她无意中闯进过老太婆的房子。

  现在,艾楠出现在水塘边,也许正可以谈谈这件事。

  “绝对没有孩子跑过这里。”摄影家重复道“你昨天夜里受了惊吓,今天头昏眼花是正常的。”

  “不,我不会看错。”艾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坐在石头上,将一双脚浸在了水里。她穿着一件很休闲的白色吊带裙,黑发束在脑后,像一个邻家女孩。她面容清秀,皮肤白皙,在摄影家的眼中也不过25岁左右的年龄。可是她说她今年30岁了,现在城里的女人,让人越来越难判断年龄。

  摄影家继续给艾楠分析说,她看见的孩子很可能是幻觉。首先,镇东头农家的孩子就不会跑进疗养院去,因为大人们都警告过孩子,说是疗养院的空房子里有蛇。另外,她发觉门外有孩子闪过时对那孩子的衣服颜色没有印象,而她望见山坡上的孩子穿着红色碎花裙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孩子在门外闪过时她就应该看见红色。

  “你的分析也许有道理。”艾楠叹了口气说道“屋里放着死人的头发,让人一夜也没睡好。

  摄影家趁机接住这个话题,大谈死而不腐的老太婆给人们带来的敬畏感,接着便谈出了他的摄影计划。

  “不!不行。”艾楠恐惧地说“我们当时是去村东头找胡老二,无意中闯进那座房子的,太可怕了,她躺在上完全是一具骷髅,都被风干了。我不去,你实在要人陪,让刘盛带你去吧。”

  “刘盛不是进山找化石去了吗?”摄影家说。今天一大早,他就看见刘盛和徐教授出了疗养院,他们还带着帐篷,说是这次有胡老二带路,也许可以走得远一些,在山中住一夜也不在乎。

  “你等着刘盛回来再说吧。”艾楠拒绝得很彻底,摄影家也不再坚持,女人总是胆小一些,让她夜里去那个恐怖的地方,实在勉强她了。

  下午,摄影家独自去镇东头转了一圈,他没带相机,以防有人警觉到他的拍摄计划。他打听到了老太婆的房子,在一处山坡上,突兀地立着一座快要坍塌似的瓦屋,门窗紧闭,像闭着眼的死人。摄影家向那房子走去,刚到门口时便被从后面赶来的山民拦住了。他们说外来人不可以进屋的,老太婆已是他们供奉的神灵,外来人进去会冲犯了她。摄影家只好退回。

  傍晚,刘盛和徐教授没有回来。摄影家和艾楠一起去万老板的小饭馆吃了晚饭,回到疗养院时,面对空的四合院,艾楠主动邀请摄影家去她的房间坐坐。

  “我怕。”艾楠说,同时望了一眼降落在院子里的夜

  摄影家说他下午顶着太阳去镇东头探访,出了一身汗,需要先去水塘洗洗才行。艾楠无奈地说,那我也去。她进房间取了游泳衣,和摄影家一道走出疗养院向山坡走去。

  月亮已出来了,但还不太亮,山野里一片朦胧。突然,从水塘方向传来一阵阵水声。

  “水塘里有人。”艾楠惊恐地说。

  “不会吧。”摄影家也有些疑惑“这地方鬼都没有一个,谁会在那里洗澡呢?”

  二人钻进了水塘边的矮树丛,从树丛的隙中里见了一个正在沐浴的女人。她披散着头发,**尖,轻盈的身段在水花浇溅中像一个山中的精灵。  WwW.BaQizw.Com
上一章   谁在等你   下一章 ( → )
幽灵信箱死者的眼睛死刑之后纸上的姐妹血夜爱上猫一个神秘事件一个神秘事件黄泉眼之印一个神秘事件一个神秘事件
正在为您播放谁在等你在线观看由余以健提供,谁在等你结局在线观看完整版精彩,八旗小说网提供谁在等你精彩观看完整版在线下载,谁在等你最新章节由书友提供,《谁在等你》情节扣人心弦、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