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文小说南疆飞龙记在线阅读由司马紫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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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南疆飞龙记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57  时间:2017/9/20  字数:12071 
上一章   第二十五章 迷案疑踪    下一章 ( → )
  梅玉沉声道:“我叫梅玉!”

  “啊!汝国公梅玉——公爷…”

  另外有个汉子叫道:“汝国公,不管你的地位为尊贵,却也不能滥杀无辜,我们可没惹你…”梅玉沉声道:“我找黔中三鸟,假如阁下不是他们一伙的,就请靠边站去,否则就一起趟趟混水,不过我警告在先,这次的混水趟得很不值得,你们的靠山沐晟已经被扣了起来!”

  几个人又是一惊,那汉子叫道:“我不信,沐总管是沐王爷的兄弟,也是他北京的代表,谁能扣押他,就算皇帝要扣他,也得先向沫王爷打个招呼呢…”

  梅玉一笑道:“这话不错,沐晟对外可以代表你王府,连皇帝也对他客气几分,但有个人却是不在乎他的身份,说扣就扣!”

  “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龙骧衙统张辅,他出身于沐王府家将,跟沐晟是一个体系,抓起他来毫无顾忌!”

  “可是张大人为什么要抓沐总管呢?”

  “因为他主管龙骧衙,责在京畿治安,京师地面上发生的事,不管大小,都是他的责任!”

  “不对,那是锦衣卫的责任。”

  “龙骧衙的职责跟锦衣卫相同,可是皇帝竟是专门找定了他,责成在他身上限期破案,所以他只好抓了人!”

  “抓人也不该抓沐总管。”

  “怎么不抓他,他是杀人劫宝的主谋者,沐王爷并未授意他这么做,完全是他自作主张,所以张辅才抓他!”

  “那沐王爷怎么说?”

  “沐王爷此刻尚无消息,不过我相信他是不知情的,因为他跟我的私甚笃,每次我经过镇南时,总会跟王爷聚谈一阵,我在困难时,蒙他多方照顾支持,相信他不会跟我过不去的。”

  华清风仍在尖刻的威胁下,闻言呐呐地道:“那沐晟为什么还要叫我们干下这一案?”

  梅玉一笑道:“他是自作主张,怕我在西南的权力扩张,影响到沐王府,才设法打击我一下,不过这次做得太笨了,皇帝对他的用心清清楚楚了,案子一发生,立刻就责成张辅限期破案,华清风,你们实在很不聪明。”

  华清风咬咬牙道:“是沐晟把我们咬出来的。”

  梅玉笑道:“张辅,沐晟,代王朱桂,每个人都知道是你们干的,事情发生了,人人都怕沾上你们,我是念在江湖渊源上,先来找你们,若是等到张辅带人来了,他可不会让你们活着招供什么。”

  几个人脸色又是一变,他们都知道这是十分可能的。

  云雀华玉霜首先愤然道:“这算是什么,我们是应人之邀帮忙的,事情倒推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也不必代人受过,统统给他掀出来。”

  梅玉道:“没什么好掀的,沐王爷不知情,都是沐晟一个人在捣鬼,他已经被扣起来了,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责任全在你们四个人身上。”

  华清风一叹道:“国公说得是,我们实在是太笨了,江湖上逍遥的日子不多,投身豪门,这是自找罪受,国公既然找到了我们,就请下手吧!”

  他闭目受死,梅玉道:“我如果要杀你们,就不会孤身来此了,我会照会锦衣卫,带足人手前来…”

  “那国公意何为?”

  “卖一份情,告诉三位事情已经揭开,请三位悄悄地离开,我想不出一个时辰,张辅就会带人来了。”

  华清风大感意外地道:“国公放我们走!”

  “梅某也曾混过几天江湖,尤其是黔贵道上的江湖朋友,昔年为了沐王府的关系,明里暗里,都帮了我不少忙,这份人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三位只要将项链赐还,梅某负责,亲自护送三位离京…”

  华清风脸色又是一变道:“谁告诉国公说项链在我们手中的?”

  梅玉也微微一怔道:“今天下午,张辅来说的,他说本该即刻派人来逮捕三位的,就是怕三位情急之下,毁掉御赐重宝,所以才慢慢设法行动。”

  华清风道:“说来国公也许不信,我们在得手当天,就把项链交给沐晟了,他说要以之献给王纪,作为她三十岁的生辰贺礼的…”

  “这个说法太荒谬了,那串项链是皇帝当朝赐给我的,在京师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妃敢公然接受吗?”

  “他说王妃酷爱珠宝,就算不敢公开佩戴,对这串项链也必然喜爱异常,珍重收藏的…”

  梅玉哈哈笑道:“女人喜爱珠宝,就是为了可以戴在人前炫耀,若是只能偷偷私藏着,那又是什么意思,再说沐王爷又会准许她收下吗?”

  华清风一叹道:“老实说,我们原本以为这是王爷授意的,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干了,不过我们去命时,张辅也在,他当时就跟沐晟吵了起来,说沐晟胆大妄为…”

  张辅在梅玉面前说过事前他不知情,现在倒是可以相信了,不过梅玉也相信项链不在黔中三鸟的手中,的确是出去了,因为他们到了这个时候,已没有必要说谎了。

  那串项链已成了烫手货,卖了没人敢要,留着反成祸害,因此梅玉想了一下道:“既是如此,各位快离开吧,我负责送各位离开京师,若是落在张辅的手中,我可不敢说了。”

  他回了剑,华清风大感意外地道:“国公!你相信我们说:的话。”

  “梅某与三位素无隙怨,三位是受人蛊惑才干下这件事,梅某待人以诚,完全是以江湖道义与三位涉,三位应该也没有骗人的必要。”

  华清风十分惭愧地一拱手道:“国公高义云深,华某兄妹感激万分,既豪宽释,敝兄妹大恩不言谢,只希望异在江湖能有报答国公之…”

  梅玉也拱拱手道:“那倒不必了,梅某只是为了江湖情,可不是为了示恩,三位就走吧,早一刻是一刻…”

  三人正等转身离开,忽然另外两个汉子四手齐扬,一片寒芒涌了出来,有几枝袖箭是向梅玉面门的,被他举剑磕开了,但黔中三鸟则在猝不及防之下,各中了十几枝暗器,倒在地下,只不过扫动了几下,遂而寂然。

  可见那些暗器上还淬了剧毒,中人立死。

  梅玉怒吼一声,剑就攻了上去,那两名汉子忙躲开了,一个叫道:“国公,请息怒,卑职等俱是龙骤衙所属卫士,刚才只是执行任务…”

  “黔中三鸟是劫宝杀人的要犯,敝上受命侦查全案。自然不能纵犯人离开,否则无以复命…”

  “这么说你们真是张辅的手下了。”

  那二人自身边取出一块牌呈了过来,梅玉接过看了,倒是没错,这两人一个叫桂福生,一个叫刘永生,都是龙骧衙中一等侍卫,那等于一个统领的地位,叙职可及三品护卫!冷笑道:“二位的地位不低呀1”

  桂福生躬身道:“敝上自受旨之时开始,就知道责任不轻,立遗卑职等二人前来,一半做伴,一半也是要监视他们,不让他们离去。”

  “张辅奉的旨意是擒凶,他已经把握住重嫌犯,为什么不下手抓下呢?”

  “抓人容易,敝上还负责退回重宝,惟恐断了线索,不敢鲁莽行动!”

  “那现在你们又怎么敢杀人了。”

  “因为国公已经问清楚了,重宝不在他们手中,而他们又有逃走的可能。卑职只有下手了。”

  “是本爵要他们走的。”

  “这个请国公原谅了。非是卑职等存心抗命,实在是兹事体大,此三人是直接行凶的罪犯,圣上责成龙嚷衡处理此案,若是让犯人走掉了,敝处上下都担罪不起。”

  梅玉倒是被住了嘴,以张辅的职责而言,黔中三鸟既为凶案主,实在是放不得!

  顿了一顿他才道:“你们行使职权,本爵干涉不了,可是你们刚才的暗器,也向本爵。”

  “国公,那四支袖箭都是没毒的,而且箭镞都已经扳断了,打在身上也不会受伤…”

  桂福生说话,刘永生则将四支被格落的袖箭都拾了起来,呈给梅玉过目,梅玉道:“为什么要如此呢。”

  “箭骸是淬毒的,为恐万一误中国公,故而先将之扳断了,至于冒犯国公实在是不得已,卑职等出手的暗器,无一不是绝毒致命的,卑职等怕国公在情急之下,会去救他们,只好先将国公安住,冒渎之处,万乞恕罪!”

  这下子梅玉是真正的没话可说了。

  梅玉虽然自许为江湖人,但他出身贵族,初入江湖就是总镖头的身份,江湖上使诈赖皮的那一套他是耍不出的。

  桂福生和刘永生杀死黔中三乌,虽然令他心中很生气,但人家处处都在理上,他也没话可讲了。

  再者,以此二人出手暗器之密,以及淬毒之烈,相信他们要对付自己也是能够得手的,人家发来四支袖箭,都已经扳去毒镞,目的只是阻止自己不受误会,算来自己是欠了人家的情,虽然不必感激,但至少不该耿耿于怀了。

  梅玉只能改变口气道:“你们来了多久了。”

  “两天了,自从知道他们干下那一票后,敝上就派我们来抓住他们,因为以前在黔中大家就很,他们进沐公府,还是我们介绍的!”

  梅玉脸上又有不愉之,刘永生道:“国公也许会怪我们对同伴下手太狠,这都怪不得我们,本来大家都讲在龙骧衙中服役,可是他们走通了沐晟的路子之后,以为攀上了高枝,对旧同伴都不再搭理了,尤其是这一次,私下接受了沐晟的指派,干下这件糊涂事,也不票告张大人一声…”

  “他们有必要向张辅禀告吗?”

  “张大人老成持重,深受器重,所以皇上命王爷出组龙骧衙时,王爷才派了张将军,也规定了所有在京的江湖人,都要受张将军的驭制,几乎人众,都要先向张将军请示的,黔中三鸟这次居然不经禀报,妄自行动,若非因事关重大,张将军早就立加处置了…”

  “张辅的权居然有这么大!”

  “张将军是由王爷指派,来京效力的,沐公府只是王爷在京的私人行邸,沐晟虽称总管,也只是一名家臣而已,跟张将军是不能比的,但张将军大人大量,不去跟沐晟计较,处处让着他一点,遂使他的气焰张…”

  梅玉一叹道:“小人是不能姑息的。”

  “说的是,所以一出事,张将军立刻就将他扣了起来。”

  梅玉笑笑道:“出事的时候,本爵就在沐公府,张将军也在,他居然还装聋作哑,是皇帝把责任全套在他头上,他才紧张了起来!”

  桂福生只有讪然地道:“出事之际,敝上尚不知是黔中三鸟所为,那时倒不是装糊涂,国公走了后,沐晟才说了出来,张将军立刻骂他糊涂,擅自做主,但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在那时抓了他下来为王爷添麻烦,直到皇帝把责任全派在张大人头上,张大人才知道皇帝太精明了,这件事根本没瞒过皇帝的,才公事公办了。”

  梅玉也有啼笑皆非之感,设身处地一想,张辅的作为也没有错,而刘永生下的话,却更使他震惊不已:

  “沐晟是个糊涂虫,以为国公侵犯了皇帝权益,才要设法打击国公,但王爷却不糊涂,他早就指示过张大人说,皇帝是个厉害的角色,有意加重国公的实力,是为了对付王爷的,但王爷很清楚国公的为人,不起摩擦,才不会叫皇帝利用了去,也是我们主家的自保之道!”

  话的确有道理,永乐帝不遗余力,在西南边境培植梅玉,实在是没道理的,因为梅玉摆明了是建文死,不可能改变立场的,皇帝的用心,就是要利用梅玉,也可以说是利用梅玉背后建立的关系去抵制沐王府,因为沐王府自太祖之后,就一直靖立西南,独霸一方,对朝廷的旨意也是半理半不理,更别说是接受调度了。

  建文帝理国时就是如此,但老王爷沐英是太祖的外甥,建文帝与现在的王爷沐荣自小就有情,建文帝对老王爷更是十分恭敬,无所谓摩擦。

  沐荣继承王位后,曾来京述职一次,对永乐帝也表示了拥戴之意,但也仅此而已,他对朝廷的敬意仍然不高,皇帝想钳制他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梅玉却不想成为皇帝的工具,因此,他憬然地道:“刘兄可以归告王爷放心,我都护西南,只是叫众人多信服一点圣光寺,中原之事,有王爷坐镇,我是绝对不会为管的,这次也是沐晟先吃到我的头上来了。”

  挂福生笑道:“这次事件绝对是沐晟的自作主张,张大人得信之后,立即派我们圈住黔中三鸟,就是在必要时好作处置。”

  “可是那串项链仍然没有着落。”

  桂福生道:“这个卑职也在闲谈中间及,他们的口风一直很紧,始终没漏出什么来,不过国公已经大义开释三鸟,他们临去交给沐晟之说,应该是可信的。”

  梅玉道:“最好是真的如此,反正沐晟已为贵上所扣押,追出来还不难,否则贵上就麻烦了,失宝之责,梅某已经承受过处分了,现在责任全在贵上的身上。”

  桂福生拱拱手道:“国公放心了,卑职立即禀告敝上,在沐晟身上追查!”

  梅玉也道:“一切全仗了,当然梅某也希望能顺利追回失宝,因此,有需要梅某出力之处,贵上尽可开口。”

  那两个人连连称谢,梅玉觉得己无必要,在此多留,打个招呼,转身出来,在山庄外面跟姚秀姑会合了,姚秀姑道:“国公,那两个人出手太快,妄未及阻拦,再者也是看到那四枝袖箭的方向和速度,国公应该挡得掉!”

  梅玉一叹道:“他们只是挡我一下,不希望我凑上去,若是他们拿对付三鸟的手法来对付我,我是很难躲开的。”

  姚秀姑也叹道:“不错,暗器又劲又密,而且都是淬了剧毒,当面出手,恐怕无人能免,沐王府中,居然能网罗到如此高手,实在不简单。”

  “二十年来,他们坐镇西南,俨然是个子朝廷,当然不是简单的,再说,这张辅接长龙骧衙不到两年,就能够和锦衣卫分庭抗礼,也足见他手中能人之多。”

  “我就不清皇帝此意何在,他既然全心全意地信任郑和了,干吗又要个龙骧衙出来呢?而且非要从沐王府中调人出来…”

  梅玉道:“这是皇帝试探的意思,表面上说是借重实际上是探测一下沐王府合作的诚意,看他们是不是真心诚意,派人出来协力办事,再者,也从他们行事的态度上,观测一下他们是否有借此权,营私结的意图…”

  “这个皇帝实在很厉害。”

  “不错,冰王也不是个简单角色,所以派来的张辅也很精明…”

  “可是他派出的沐晟却不怎么样。”

  “那恐怕是沐王的策略,故意派个糊涂蛋,在京师混搅一下,宽宽皇帝的心,使皇帝以为沐王也是个只会胡闹权的人,不过沐晟胡闹得过分,张辅即加处置,表示他们对朝廷还是颇为敬畏。”

  姚秀姑笑道:“他们双方都是厉害人物,却将我们夹在中间,想想实在冤枉。”

  “有什么办法呢,大哥要托身在西南时,与沐王府的辖地接邻,那地方原就是沐王府节制的,大哥等于是硬从沐王府中挖地盘。”

  “也不能这么说,沐王府节制的只有安南的趾,圣光寺从来也没管过那边的事。”

  “那是以前,以后我这西南夷都护就不能不管了。”

  “国公也可以不管的。”

  “你在说笑话,那是该我管的地方,而且,一旦有事。人家也会找到我头上;皇帝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那我们不是要跟沐王府冲突了?”

  梅玉皱起眉头道:“郑和也跟我说道这个问题,他是真心支持我的,希望我在发生事情时,能冷静处理,千万不要冲动,尤其是切忌跟沐王府直接冲突…”

  姚秀姑也深为忧虑,夫妇两人默然地回到府中,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令人大出意外。

  四个时辰后,天才亮不久,他们也不过刚起不久,张辅又来拜访,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沐晟在府中服毒自杀,御宝的下落不知去向。”

  这个消息虽然惊人,但是对梅玉却未造成太大的震撼,他只是淡淡地道:

  “行凶杀人的黔中三鸟被二位贵属当场处决,我还可以接受他们的理由,这个沐晟之死,张将军却是难以代得过去。”

  张辅倒是颇有担待地道:“此案既由圣上代末将负责,沐晟之死,责任全在末将防护不周,末将只是来禀告一声发生的事,却不是要求减轻责任。”

  他这样一说,梅玉倒是有点歉然,可是他仍淡然道:“将军领袖龙骧衙,非比一般武夫,拘押一个重要人犯,居然让他自杀了,而且还是服毒自杀,这岂非叫人难以置信。”

  张辅呆了一呆道:“正因为如此,末将才感到难以自明,沐晟身边不可能有毒药,而且他是由末将几名亲信部属看守着,任何人不能接近,毒药无由送入,最主要的是沐晟这厮十分自信,一再大言夸说,末将不敢拘他太久,必然会很快地放他出来的,哪知他竟自杀了。”

  姚秀姑忽然道:“张将军,有没有可能他是给人下毒灭了口。”

  张辅神色一怔道:“末将也有这个怀疑,因为沐晟看来并无自杀之意,他的暴毙,显然出之人为!”

  梅玉道:“问题是谁会要他的命,当然沐王爷是最可能的,但我相信不会是他。”

  张辅道:“表面上看来是沐王爷的嫌疑较重,但略一深究,实在不可能,第一是王爷远在西南,相距万里之遥,连沐晟被拘的消息都没传过去,更不可能下令灭口了,由此事关系重大,若非王爷亲下指示,无人敢胆大至此。”

  “会不会又是另一个自作主张的人?”

  “不可能,王爷的事,实际是末将在做主,表面上则是以沐晟为代表,此外再无监督的人了,再说沐晟的事,本来王爷还可以问心无愧,大不了落个知人不明之过,倒是他这一死,王爷反而成了有口莫辩了。”

  梅玉想想也有道理,沐王是不必如此的,沐晟只要承认是自己擅做主张,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哪怕真是沐王居后主使,也不可能追究到沐王头上去的,杀人灭口,诚属多余的了;因此皱皱眉头道:“那总有一个道理吧,既是杀人灭口,总有一个人不愿意叫他开口。”

  姚秀姑道:“张将军,是否可以从下毒的途径上追查,看看是谁下的手?”

  张辅苦笑道:“末将也朝这方向调查过了,那一天沐晟总共要了三次点心,两次酒菜和四壶茶,都是由不同的人调理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但是嫌犯共有三十七人之多,要找出是那一个下手,实在不容易。”

  “怎么,沐晟一天之内,要吃这么多的东西。”

  “他的食量本大,又嗜口腹之,身体不得自由,当然只有吃喝以排遣了。”

  “他身遭扣押,还能这样享受?”

  “国公,他只是末将私下扣押的,而且知者无多,毕竟他还是沐公府的总管记室,不能把他当做囚犯的…”

  “他吃的东西,都经过检查吗?”

  “事情就糟在这里,正因为他不住地口发狂言,充了自信,末将想不到会有变故,所以末将未加检查,不过他要东西,都是透过看守的家将传言,付厨房中调理好送来,中间虽经几道人手,却没人能见到他…”

  “吃过的碗筷残羹呢?”

  “也由那几个看守的家将收拾,这几个家将应是十分可靠,不过末将也将他们扣押起来了。”

  梅玉道:“沐晟一死,有什么影响呢?”

  张辅道:“第一就是王爷的嫌疑加重,辩无词!”

  梅玉笑道:“浮云难掩月明,只要我相信王爷就够了,皇帝反正不会如何的。”

  张辅总算松了一口气道:“末将最担心的就是引起国公的误会,只要国公能谅解,一切都简单了。”

  梅玉又是一笑,然后道:“除此之外,沐晟之死,就是那串项链断了线,不知道被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会不会是他私藏了起来?”

  “这个想他没有这么笨,藏起那条项链,饥不能食,寒不能衣,又不能炫人之前,却要担上太多的风险,放弃他目前所有的一切来换取,似乎太不划算了。”

  “他藏起来将来可以归献王妃…”

  “这是他的一个说法,细想起来颇多破绽,首先王爷未必肯接受,收下这串项链,就是跟朝廷和国公摆明作对了。王爷不会做这种冒失事情的,王妃爱好珠宝是不错的,但她只是一般女人爱美的心理而已,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影响到王爷倒行逆施,多半也是不敢收下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如藏下准备献之王纪,至少没有人会杀他灭口了。”

  “将军之意,是有人为了项链而灭口。”

  “是的,这是最合情合理的揣测,是项链已经转了手,而且劫宝之举,根本就是那人蓄意怂恿而为之,东西到了手,事情也揭穿了,那人怕他了口风受到牵连,干脆找人灭口了。”

  “府里一定有同谋了。”

  “这当然,毒药一定是府中人下在食物或茶水中,只可惜家将们不察,把器皿残看都收走了,乃至无从查起,不过,那个人多少还是有点线索可寻。”

  梅玉道:“不错!能使沐晟低头合作的,一定是十分有权势的人物,而且出手之后,沐晟一派有恃无恐之状,也是倚仗那个后台很硬。京中有这么嚣张的人物没有?”

  张辅道:“那可太多了,太祖多产,皇子就有十多个,皇帝国戚,不计其数,再加上勋爵国公,数风云人物,也有百来位…”

  梅玉笑道:“没有这么多,敢于侵夺御赐重宝,势力能大过沐王府与本爵的,应该是屈指可数。”

  张辅笑道:“照国公的说法,只有一人有些可能,那就是皇帝,这总不会是皇帝所为吧!”

  梅玉道:“那当然不会,皇帝若是舍不得那串链子,当初就不必赏赐下来,我也不会争他的,当初,全部宝藏都在我手头,我真要昧下几件,也没人知道!”

  张辅道:“若真是圣上授意,就会交给郑总监办了,他是皇上的亲信,自然知道如何掩饰办理的,圣上把事情堆在末将头上,而且还立下限期,分明是要彻查此案!”

  梅玉道:“那么还有谁漠视我们两家的势力?”

  张辅想了一下道:“认真想一下,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不如

  这样吧,请夫人想一下,你戴上这串项链,出去酬酢时,有谁特别感到羡慕?”

  姚秀姑笑道:“东西来自西方,又是那样的晶莹夺目,哪一个女人不是爱羡之至。”

  “一般的官眷不去说了,只请夫人回忆一下,哪一家贵眷对这串项链表现出特别兴趣,而且发过特别言渝。”

  姚秀姑开始回忆,梅玉也开始思索,最后,他们夫妇二人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口:“长乐公主。”

  张辅也是一震,忙问道:“长乐公主怎么样?”

  姚姑道:“半个月前,我们曾应长乐公主夫妇之邀赴宴,席间,公主对那串项链爱不释手,甚至借了去试戴良久,最后才依依不舍地还了回来,她还殷勤地问起忽必烈藏珍的内幕,得知有好几串名贵项链后,曾经当场表示要入宫向她的皇帝老子讨一串!”

  张辅道:“长乐公主在做郡主时,很得皇上喜爱,倒是皇上登基后,她成了公主,父女之情反而疏远了,最主要的是她恃势而骄,又做了几件不得体的事,驸马陈守言现掌兵马大将军,兼顾军,倒是炙手可热的一位大红人,翁婿两人亲若一体,但他‘对那位既娇且贵的老婆并不太欣赏,夫感情并不佳…”

  “是的,那天邀宴,陈守言就没有跟公主说一句话,我一到,他就邀我到书房中去谈西南的军务了,他对我西南都护一事,十分支持,给了我很多的建议,比如说,如何建军,如何养兵等等…”

  张辅道:“建军还要自己养兵?”

  梅玉笑道:“张将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现下藩镇,哪一个不是自己在养良兵,朝廷的编额连一半都不到,粮饷也没有发足过,都是藩镇在自行设法筹足扩充,完全靠朝廷养的兵,只有京师那三十万军。”

  张辅道:“末将真的不知,末将只知道沐王爷在编额上将兵一万,但沐王府实际上所领兵员,超过了十倍以上,不过沐王府情况特殊,没想到每个地方都是如此。”

  梅玉道:“沐王府的那些兵差若非自募自养,朝廷也不会对沐王府如此客气了。”

  话已岔出原题,梅玉不怕谈,张辅却不敢谈,忙又转入本题道:“长乐公主无法无天,行事不计后果,若说她取走了项链,倒不是没有可能…”

  梅玉道:“这只是揣测,却不能确定的。”

  “这当然,末将还会仔细求证的,不过有了点线索,总比盲目骑瞎马,撞好得多了。”

  “但是这线索未必正确。”

  张辅道:“线索不正确,最多白忙一场而已…”

  说着,他告辞而去,一脚直抵沐公府。沐晟死了,消息还没有传出,每天的饭菜还是照送,而沐晟最爱喝的贵州茅台也照样烫了往里面送,只是由那些家将们吃了而已。

  沐晟喝的茅台是特制精品,托人从贵州送来,据说每壶酒要值二十两银子。

  张辅以前喝过这种酒的,今天斟了一杯,喝在口中,觉得淡了一些,香味也不若从前。

  他又尝了一下那些小菜,由于沐晟是个美食家,一莱一肴都十分讲究,丝毫也不得马虎,张辅都觉得今天的这些莱不太对劲,岂仅是味道不对,连菜都不太新鲜了。

  调查了一下,立刻就把小厨房的大师父吴秀叫了来。

  吴秀看见了张辅,神情略有不安,尤其是见到酒菜都摊在张辅面前,神情不安地见过了礼。

  张辅没对他说话,却对一家将道:“去把管人事的书启先生叫来,叫他把人事府册带来,我要查一查这个吴秀的来龙去脉。”

  吴秀跪了下来道:“将军要知道什么,问小的就是。”

  张辅道:“问你肯说老实话吗?”

  “将军问话,小的怎敢不老实回答。”

  “好!我问你!这酒是什么酒?”

  “是茅台!总管每餐都喝的是这种酒。”

  “我知道是茅台,只怕是一般在坊间买来的茅台,不是沐总管常喝的那一种了。”

  “这个小人不知道,酒是由窖房里打出来的。”

  张辅冷笑道:“窖房里打出来的没错,但到了你手中,就被你换过了,本座已经另外派人到你的小厨房搜索去了,相信必可搜出那壶被换下的酒。”

  果然,很快地有个家将,呈过一壶酒,张辅只行打开壶闻一下,冷笑道:“吴秀,你倒是很阔气,你喝的酒比你总管的好上十几倍呢?”

  吴秀张大了嘴,膛目不知所云,张辅又冷笑道:“虾仁不新鲜,炖还没有,鱼也蒸得太老,你是专管总管饮食的小厨房,怎么会一天之内,犯了这么多的错。”

  吴秀只有连连叩头道:“小的昨天赌了一夜钱,今精神不济,做事情粗心了一点。”

  “别的事情粗心,这种事情也能粗心吗?你不怕总管赶你滚蛋。”

  吴秀只有道:“小的知道总管已经被将军扣了起来,想必不会挑剔了,因此才马虎了一点…”

  “谁告诉你总管被扣了?”

  “这个府中每个人都知道,不但府中的人知道,连代王府和晋王府的人也知道…”

  扣押冰昆的那一天代王和晋王都在,这种大府第中,消息传最快,想封都封不住,张辅也没追究这件事,只是冷笑道:“酒被换过了,莱也制滥造,沐总管虽然被扣,他的总管身份却未曾撤消,至少还管得到你们,你居然敢如此怠慢了?”

  “小的该死,小的以后不敢了!”

  “不必以后,你也没有以后了,休总管被人毒死了,你涉嫌最重,来人哪,把他送到龙骧衙大营去录取口供,如果他不说实话,大刑侍候。”

  两名家将上前,不由分说,立刻架起人走了,吴秀尽管抢天呼地,张辅脸上却含着得意的微笑,随后也起身到大营去了!

  龙骧衙虽算大营,实际上却是个衙门,一个令人望而却步的衙门,因为他们的权限至大,一品大员,他们都可以直接逮捕,当然事后必须有明白的代,不能随便抓人而已,所以张辅若是以公事相请,皇帝国戚,也只有乖乖地应邀报到,免得被人抓进去。

  张辅没有叫人去请代王,朱桂却自己来了。

  这位御弟神色匆匆,气败坏地见到了张辅,还没开口,张辅笑道:“王爷来得正好,末将正要着人相请。”

  “啊!将军要找我,什么事?”

  “休王府总管沐晟被人鸩杀在府中,已查明是厨司吴秀下的毒,他招供是出于王爷的主使。”

  朱桂大惊失道:“这怎么会是本王主使的呢?”

  “说起来王爷的确难辞其责,因为是王爷把他推荐到沐公府的,他供说是王府的长随连升给他的指示和毒药。”

  “这更是子虚乌有,本王的长随中,就没有一个叫连升的。”

  张辅一笑道:“这个叫连升虽然名字不在王府,却经常在王府出入,他是大将军府中的人…”

  朱桂神色更惊,张辅冷笑道:“王爷!人到了我这龙骧衙大营,哪怕他是钢筋铁骨也熬不住刑,这个吴秀连他母亲在守寡时偷人的事都招了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wWW.bAqI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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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三绝菩提剑七剑九狐情剑山河明驼侠影日落紫禁城冷剑烈女续少年游天马行空天魔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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